第 5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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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8 章
沈津南要瘋了，抱著人沖進醫院，“醫生！醫生！！”
醫生被他的聲音嚇到了，急忙接過夏初，送進手術室。
看著手術室的燈亮起，沈津南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口，渾身雞皮疙瘩暴起，大腦一片空白，他從未像此刻這般無能為力。
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，他好像處在巨大的失重空間內，渾身力氣消失殆盡，整顆心被手術室裏的人全部帶走。
周安和趙澤偃急匆匆趕來，輕聲叫道：“沈總——”
他沒有回應，一瞬不瞬地盯著手術室，就像被輸入指令的機器人，手術室就是他的任務目標。
“別叫了，他現在沒心情聽這些。”
三人齊刷刷站在手術室門口，每個人都繃著臉，周圍的溫度急促下降，路過的人都冷得直哆嗦。
“就沒見過這麽可怕的人。”路過之人忍不住吐槽，“尤其那個長得最帥的，渾身是血，看得我頭皮發麻。”
“可不是，我經過他身邊時，有種脖子上架把刀，隨時會噶的感覺。”
“別說了，太可怕，我們趕快走。”
這裏很快成了人人避諱的“禁地”，都不敢輕易過來，必須要走也是提心吊膽地跑過去，大家都害怕他會隨時拿出刀無差別攻擊。
這種情況一直保持幾個小時，護士突然跑出來，“誰是o型血？”
話音剛落，沈津南已經伸出胳膊，“我是。”
“跟我來！”
他跟著護士去抽血。
趙澤偃很是詫異，“他這腦子反應挺快的啊。”
周安：“……現在是和夏初有關的事他反應都快。”
“還是你懂。”趙澤偃讚賞地拍拍他的肩，眼睛又看向手術室，感慨道：“別看夏初平時溫溫柔柔的，沒想到關鍵時候這麽勇敢。”
“勇敢是因為那個人是沈總。”
趙澤偃：“……你又懂了！”
沈津南這邊已經抽了600毫升的血，唇色漸漸從紅潤變成蒼白，身體也變得虛弱。
看護士要停止抽血，他急忙說：“我還可以，還可以再抽。”
“不行，那樣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。”
“可以！”
護士拗不過他，又抽了200毫升，他整個人已經到堅持的極限，弱弱問護士：“夠了嗎？”
“夠了！夠了！”
聞言徹底放心，頭一歪暈過去。
護士：……
沈津南再醒來是五個小時後，新的一天開始，醫院裏人聲鼎沸擁擠不堪，他扯下手上的輸液針，跑出去。
迎面撞上趙澤偃，抓住他的胳膊，問：“夏初怎麽樣？”
“手術很成功，正在病房觀察，馬上該醒了。”
沈津南虛弱地靠在墻上，牽動唇角扯出笑，“那就好。”
他現在覺得很慶幸，慶幸她沒事。
夏初是到下午醒來的，身上各處像被撕裂般，痛得厲害。
轉動眼珠看病房裏的人，搜尋過後卻不見沈津南的身影，眉頭當即蹙起，一股失落和傷感將她擊倒。
她明明記得最後他沒事的。
趙澤偃看她這豐富的情緒轉變，試探著問了句：“你在找津南？”
“嗯。”她點點頭。
“放心吧，他沒事，去給你辦手續了。”
下一秒，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。
是喜悅的淚水，他沒事就好。
沈津南拿著手續單回來，正好碰上周安，“沈總，夏初醒了。”
仿佛一陣風吹過，吹走他心中所有的陰霾，恢覆以往的透亮純凈。
他很少這麽情緒外化，此刻卻不想有任何隱藏，他就是開心，發自內心的開心，因為她沒事而開心。
疾步趕回病房，站在門口對上她的眼睛，他甚至有些慌亂，想走過去卻覺得腿有千斤重。
失而覆得的喜悅一遍遍沖擊著他的大腦，還有一種感覺在撕扯著他的心臟。
那就是恐懼。
車禍現場的畫面是他不敢再回想的瞬間，一向冷靜自持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沈津南終於承認他也會恐懼。
其他人把房間讓給他們，他緩步走到病床前坐下，想說話才發覺嗓子幹澀，面對她說出第一句話是這麽難。
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態。
“感，感覺怎麽著？”
夏初笑著搖搖頭，“沒事。”
“下次別這麽傻了，以後再危險也不準你救我。”
“錯了，是我們以後都不會再有危險。”夏初伸出手，“沈津南，讓我摸摸你。”
她把臉伸過去，被她的小手包裹著。
時間在無聲流逝，倆人就這樣四目相對，溫柔撫摸著對方，哪怕不言語也能感受到彼此愛意滿滿。
護士過來提醒讓病人休息，沈津南離開病房。
那道門就像兩個世界的隔離墻，出來以後身上的柔情瞬間消散，轉而冷若冰霜讓人直發顫。
周安知道這是要處理事情，自動跟在身後，倆人來到醫院花園裏，掃過周圍的情況，沈津南冷冷開口：“怎麽樣？”
“兇手已經被抓。”
“是否有人指使？”
“是的。”周安說：“兇手日前突然收到一筆巨款，但錢是國外打來的，目前還沒查到具體信息。”
“順著沈津坤的賬戶去查，把他的所有事都給我查清楚。”
“好的，沈總。”周安心中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，“那兇手？”
“告訴律師團隊，我只有一個要求，讓他死。”
“明白。”
周安離開後，沈津南眼中的戾氣徹底爆發，唇角微微上揚，明明在笑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。
望著天空雲淡風輕地說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就不要怪我！”
回到病房，沈家人看到他一窩蜂撲上來，上下查看他的情況，沈熙瑤哭得最厲害，“哥，你沒事吧？”
“我沒事，受傷的是夏初。”沈津南說：“你們怎麽來了？”
“聽說你出事大家都快急死了，爺爺都病倒了。”
“老爺子怎麽樣？”
“醫生說氣急攻心，多註意不能再動怒。”
他本想回去和老爺子說些事的，如此只好作罷。
沈津南突然走向沈津坤，也不說話，就上下打量，大家不明就裏地看過來。
沈津坤也被盯得心慌，訕訕一笑，“有話和我說？”
“想問問你來幹什麽？”
“看看你。”
“是看我死沒死？”
沈津南語出驚人，在場人都嚇一跳，尤其他還一副信誓旦旦極其肯定的樣子。
有的人犯嘀咕，沈津坤卻明白他的意思，裝傻道：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什麽意思你心裏清楚。”他說：“病人現在身體虛弱，不能太多人探視。”
留下沈津耀和沈熙瑤，其他三人被趕回去，他們本來也不關心，走之前何君瑛還裝模做樣的安慰幾句，沈雁山從頭到尾都沒說話。
夏初正無聊，看到沈熙瑤的小腦袋，朝她伸伸手，“快過來，我無聊得要長草了。”
沈津耀把準備的禮物放下，“早日康覆。”
“謝謝。”她繼續和沈熙瑤說話。
沈津耀在這也沒事，待了一會就離開，沈熙瑤一直纏著夏初不願意離開。
“哥，就讓我多陪陪夏初姐。”
夏初知道他肯定有很多事要處理，便說：“你去忙吧，熙瑤在這陪我就好。”
“我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就過來，有事和我打電話。”
“哥，你要是忙就好好忙，這裏有我，你就不用過來了。”
沈津南沒理她，走過去揉了揉夏初的臉頰，又囑咐幾句才離開。
他走後，沈熙瑤羨慕的聲音響起，“我也好想遇到一個這麽愛自己的人。”
“你這麽好，一定會遇到的。”
“那我就借姐姐吉言了。”
夏初看著她笑了，印象中的沈熙瑤一直是這麽開心，無憂無慮的純真模樣，和所有被從小寵到大的人一樣。
夏初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，沈津南直接把辦公室搬到了醫院，方便照顧她。
等她身體好的差不多，謝雅涵帶著孩子過來了。
謝寧進門就開始哭，一頭撲進她懷裏，沈津南離開房間，把空間留給她們。
“你是生病了嗎？”
“現在已經好了。”
小孩子瞪著大眼睛問她，“那還疼嗎？”
“不疼。”
“我好想你。”
小孩子聲音突然低沈，沒了明快飛揚，反而有幾分悲傷，手指不安地纏在一起，幾次擡頭看她，欲言又止。
夏初將人抱在懷裏，耐心哄著，“怎麽了，有話想和我說？”
謝寧重重點頭，眼神真切充滿渴望，輕聲問道：“我還能叫你媽媽嗎？”
仿佛一顆石子投入她的心海，在裏面攪得天翻地覆，心口傳來劇烈的絞痛。
呼吸有一瞬的停滯，怪不得自從進屋謝寧沒叫過她媽媽，難以置信地看向謝雅涵，“你都和孩子說了？”
“她有權知道這些。”
“那你有沒有想過她能不能接受？”
謝雅涵聳聳肩，“現在已經接受了。”
“你這樣做太不負責任。”
“我這樣做就是為她負責，反正早晚都要面對的。”
夏初沒有再爭吵下去，懷中的小孩子已經淚流滿面，擡手為她抹去淚水，親了親她的額頭。
“不管什麽時候，你永遠都是我的孩子，我也永遠是你的媽媽。”
“媽媽！”
“哎！”
這是她喊得最響亮的一次。
一大一小抱在一起痛哭，沈津南進來就看到這幅畫面。
“這是怎麽了？”
夏初把淚擦幹，笑笑，“孩子現在有兩個媽媽。”
他明白了，並未表現出震驚。
謝寧送上自己做的禮物，“你要早點康覆。”
“有寧寧的禮物，我一定很快就會好的。”
夏初把禮物放下，拉著她的手，“你是怎麽決定的？”
“我想和媽媽一起生活，這樣小姨就可以過自己的生活。”
小姨！
好陌生的詞匯，夏初心莫名抽了一下，意識有些滯緩，她還沒有接受這個新身份。
她這才發現自己對孩子的感情有多深，她們這麽多年的感情羈絆，早已融入對方的血液，現在被活生生拆開，那種感覺痛得讓人昏厥。
謝雅涵帶著孩子離開，謝寧對她揮揮手，“小姨，你要快點好起來。”
“小姨會的。”
這是她第一次說出這兩個字，沈津南手微頓，聽出她聲音中包含的痛苦。
門被關上，也關上她這幾年的生活。
謝寧的身影消失不見，她的情緒一塊塊崩塌，任由眼淚決堤，直至嚎啕大哭。
“沈津南！”
“我在。”
“抱著我。”她說：“我就這樣把孩子送走了，雖然不舍又怎麽樣，她們才是親母女。”
沈津南只是默默陪著她，什麽都沒說，他理解她，也支持她的決定。
謝雅涵走出醫院接到一個電話，手指不自覺的顫抖，那鈴聲聽著像催命符。
“找我什麽事？”
“見過夏初了？”
謝雅涵當即警覺起來，“你要幹什麽？”
“聽好我接下來說的話。”
……
夏初哭累了，把他衣服全浸濕，轉而破涕而笑，“你還有潔癖嗎？”
沈津南無奈白她一眼，“你覺得呢？”
“我覺得這樣挺好的，接地氣，像個活人。”
“……我以前就不是活人？”
“以前像個高高在上的神，不吃五谷雜糧的那種。”
“夏初，我現在不和你計較，等你好了咱們慢慢算。”
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眼色，知道見好就收，看出他話中的威脅，討好地親了他。
“這總可以了吧？”
“當然不夠。”沈津南托著她的頭，來一場持續深入的索取，看著懷中嬌喘的女孩，聲線像被浸了情迷，“這才夠。”
好久沒這麽劇烈運動過，再加上身體剛好，夏初是真的喘，躺在床上休息。
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作響，她取來看，是謝雅涵發的信息：【出院後，我們談一談吧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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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，他好像處在巨大的失重空間內，渾身力氣消失殆盡，整顆心被手術室裏的人全部帶走。
周安和趙澤偃急匆匆趕來，輕聲叫道：“沈總——”
他沒有回應，一瞬不瞬地盯著手術室，就像被輸入指令的機器人，手術室就是他的任務目標。
“別叫了，他現在沒心情聽這些。”
三人齊刷刷站在手術室門口，每個人都繃著臉，周圍的溫度急促下降，路過的人都冷得直哆嗦。
“就沒見過這麽可怕的人。”路過之人忍不住吐槽，“尤其那個長得最帥的，渾身是血，看得我頭皮發麻。”
“可不是，我經過他身邊時，有種脖子上架把刀，隨時會噶的感覺。”
“別說了，太可怕，我們趕快走。”
這裏很快成了人人避諱的“禁地”，都不敢輕易過來，必須要走也是提心吊膽地跑過去，大家都害怕他會隨時拿出刀無差別攻擊。
這種情況一直保持幾個小時，護士突然跑出來，“誰是o型血？”
話音剛落，沈津南已經伸出胳膊，“我是。”
“跟我來！”
他跟著護士去抽血。
趙澤偃很是詫異，“他這腦子反應挺快的啊。”
周安：“……現在是和夏初有關的事他反應都快。”
“還是你懂。”趙澤偃讚賞地拍拍他的肩，眼睛又看向手術室，感慨道：“別看夏初平時溫溫柔柔的，沒想到關鍵時候這麽勇敢。”
“勇敢是因為那個人是沈總。”
趙澤偃：“……你又懂了！”
沈津南這邊已經抽了600毫升的血，唇色漸漸從紅潤變成蒼白，身體也變得虛弱。
看護士要停止抽血，他急忙說：“我還可以，還可以再抽。”
“不行，那樣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。”
“可以！”
護士拗不過他，又抽了200毫升，他整個人已經到堅持的極限，弱弱問護士：“夠了嗎？”
“夠了！夠了！”
聞言徹底放心，頭一歪暈過去。
護士：……
沈津南再醒來是五個小時後，新的一天開始，醫院裏人聲鼎沸擁擠不堪，他扯下手上的輸液針，跑出去。
迎面撞上趙澤偃，抓住他的胳膊，問：“夏初怎麽樣？”
“手術很成功，正在病房觀察，馬上該醒了。”
沈津南虛弱地靠在墻上，牽動唇角扯出笑，“那就好。”
他現在覺得很慶幸，慶幸她沒事。
夏初是到下午醒來的，身上各處像被撕裂般，痛得厲害。
轉動眼珠看病房裏的人，搜尋過後卻不見沈津南的身影，眉頭當即蹙起，一股失落和傷感將她擊倒。
她明明記得最後他沒事的。
趙澤偃看她這豐富的情緒轉變，試探著問了句：“你在找津南？”
“嗯。”她點點頭。
“放心吧，他沒事，去給你辦手續了。”
下一秒，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。
是喜悅的淚水，他沒事就好。
沈津南拿著手續單回來，正好碰上周安，“沈總，夏初醒了。”
仿佛一陣風吹過，吹走他心中所有的陰霾，恢覆以往的透亮純凈。
他很少這麽情緒外化，此刻卻不想有任何隱藏，他就是開心，發自內心的開心，因為她沒事而開心。
疾步趕回病房，站在門口對上她的眼睛，他甚至有些慌亂，想走過去卻覺得腿有千斤重。
失而覆得的喜悅一遍遍沖擊著他的大腦，還有一種感覺在撕扯著他的心臟。
那就是恐懼。
車禍現場的畫面是他不敢再回想的瞬間，一向冷靜自持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沈津南終於承認他也會恐懼。
其他人把房間讓給他們，他緩步走到病床前坐下，想說話才發覺嗓子幹澀，面對她說出第一句話是這麽難。
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態。
“感，感覺怎麽著？”
夏初笑著搖搖頭，“沒事。”
“下次別這麽傻了，以後再危險也不準你救我。”
“錯了，是我們以後都不會再有危險。”夏初伸出手，“沈津南，讓我摸摸你。”
她把臉伸過去，被她的小手包裹著。
時間在無聲流逝，倆人就這樣四目相對，溫柔撫摸著對方，哪怕不言語也能感受到彼此愛意滿滿。
護士過來提醒讓病人休息，沈津南離開病房。
那道門就像兩個世界的隔離墻，出來以後身上的柔情瞬間消散，轉而冷若冰霜讓人直發顫。
周安知道這是要處理事情，自動跟在身後，倆人來到醫院花園裏，掃過周圍的情況，沈津南冷冷開口：“怎麽樣？”
“兇手已經被抓。”
“是否有人指使？”
“是的。”周安說：“兇手日前突然收到一筆巨款，但錢是國外打來的，目前還沒查到具體信息。”
“順著沈津坤的賬戶去查，把他的所有事都給我查清楚。”
“好的，沈總。”周安心中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，“那兇手？”
“告訴律師團隊，我只有一個要求，讓他死。”
“明白。”
周安離開後，沈津南眼中的戾氣徹底爆發，唇角微微上揚，明明在笑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。
望著天空雲淡風輕地說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就不要怪我！”
回到病房，沈家人看到他一窩蜂撲上來，上下查看他的情況，沈熙瑤哭得最厲害，“哥，你沒事吧？”
“我沒事，受傷的是夏初。”沈津南說：“你們怎麽來了？”
“聽說你出事大家都快急死了，爺爺都病倒了。”
“老爺子怎麽樣？”
“醫生說氣急攻心，多註意不能再動怒。”
他本想回去和老爺子說些事的，如此只好作罷。
沈津南突然走向沈津坤，也不說話，就上下打量，大家不明就裏地看過來。
沈津坤也被盯得心慌，訕訕一笑，“有話和我說？”
“想問問你來幹什麽？”
“看看你。”
“是看我死沒死？”
沈津南語出驚人，在場人都嚇一跳，尤其他還一副信誓旦旦極其肯定的樣子。
有的人犯嘀咕，沈津坤卻明白他的意思，裝傻道：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什麽意思你心裏清楚。”他說：“病人現在身體虛弱，不能太多人探視。”
留下沈津耀和沈熙瑤，其他三人被趕回去，他們本來也不關心，走之前何君瑛還裝模做樣的安慰幾句，沈雁山從頭到尾都沒說話。
夏初正無聊，看到沈熙瑤的小腦袋，朝她伸伸手，“快過來，我無聊得要長草了。”
沈津耀把準備的禮物放下，“早日康覆。”
“謝謝。”她繼續和沈熙瑤說話。
沈津耀在這也沒事，待了一會就離開，沈熙瑤一直纏著夏初不願意離開。
“哥，就讓我多陪陪夏初姐。”
夏初知道他肯定有很多事要處理，便說：“你去忙吧，熙瑤在這陪我就好。”
“我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就過來，有事和我打電話。”
“哥，你要是忙就好好忙，這裏有我，你就不用過來了。”
沈津南沒理她，走過去揉了揉夏初的臉頰，又囑咐幾句才離開。
他走後，沈熙瑤羨慕的聲音響起，“我也好想遇到一個這麽愛自己的人。”
“你這麽好，一定會遇到的。”
“那我就借姐姐吉言了。”
夏初看著她笑了，印象中的沈熙瑤一直是這麽開心，無憂無慮的純真模樣，和所有被從小寵到大的人一樣。
夏初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，沈津南直接把辦公室搬到了醫院，方便照顧她。
等她身體好的差不多，謝雅涵帶著孩子過來了。
謝寧進門就開始哭，一頭撲進她懷裏，沈津南離開房間，把空間留給她們。
“你是生病了嗎？”
“現在已經好了。”
小孩子瞪著大眼睛問她，“那還疼嗎？”
“不疼。”
“我好想你。”
小孩子聲音突然低沈，沒了明快飛揚，反而有幾分悲傷，手指不安地纏在一起，幾次擡頭看她，欲言又止。
夏初將人抱在懷裏，耐心哄著，“怎麽了，有話想和我說？”
謝寧重重點頭，眼神真切充滿渴望，輕聲問道：“我還能叫你媽媽嗎？”
仿佛一顆石子投入她的心海，在裏面攪得天翻地覆，心口傳來劇烈的絞痛。
呼吸有一瞬的停滯，怪不得自從進屋謝寧沒叫過她媽媽，難以置信地看向謝雅涵，“你都和孩子說了？”
“她有權知道這些。”
“那你有沒有想過她能不能接受？”
謝雅涵聳聳肩，“現在已經接受了。”
“你這樣做太不負責任。”
“我這樣做就是為她負責，反正早晚都要面對的。”
夏初沒有再爭吵下去，懷中的小孩子已經淚流滿面，擡手為她抹去淚水，親了親她的額頭。
“不管什麽時候，你永遠都是我的孩子，我也永遠是你的媽媽。”
“媽媽！”
“哎！”
這是她喊得最響亮的一次。
一大一小抱在一起痛哭，沈津南進來就看到這幅畫面。
“這是怎麽了？”
夏初把淚擦幹，笑笑，“孩子現在有兩個媽媽。”
他明白了，並未表現出震驚。
謝寧送上自己做的禮物，“你要早點康覆。”
“有寧寧的禮物，我一定很快就會好的。”
夏初把禮物放下，拉著她的手，“你是怎麽決定的？”
“我想和媽媽一起生活，這樣小姨就可以過自己的生活。”
小姨！
好陌生的詞匯，夏初心莫名抽了一下，意識有些滯緩，她還沒有接受這個新身份。
她這才發現自己對孩子的感情有多深，她們這麽多年的感情羈絆，早已融入對方的血液，現在被活生生拆開，那種感覺痛得讓人昏厥。
謝雅涵帶著孩子離開，謝寧對她揮揮手，“小姨，你要快點好起來。”
“小姨會的。”
這是她第一次說出這兩個字，沈津南手微頓，聽出她聲音中包含的痛苦。
門被關上，也關上她這幾年的生活。
謝寧的身影消失不見，她的情緒一塊塊崩塌，任由眼淚決堤，直至嚎啕大哭。
“沈津南！”
“我在。”
“抱著我。”她說：“我就這樣把孩子送走了，雖然不舍又怎麽樣，她們才是親母女。”
沈津南只是默默陪著她，什麽都沒說，他理解她，也支持她的決定。
謝雅涵走出醫院接到一個電話，手指不自覺的顫抖，那鈴聲聽著像催命符。
“找我什麽事？”
“見過夏初了？”
謝雅涵當即警覺起來，“你要幹什麽？”
“聽好我接下來說的話。”
……
夏初哭累了，把他衣服全浸濕，轉而破涕而笑，“你還有潔癖嗎？”
沈津南無奈白她一眼，“你覺得呢？”
“我覺得這樣挺好的，接地氣，像個活人。”
“……我以前就不是活人？”
“以前像個高高在上的神，不吃五谷雜糧的那種。”
“夏初，我現在不和你計較，等你好了咱們慢慢算。”
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眼色，知道見好就收，看出他話中的威脅，討好地親了他。
“這總可以了吧？”
“當然不夠。”沈津南托著她的頭，來一場持續深入的索取，看著懷中嬌喘的女孩，聲線像被浸了情迷，“這才夠。”
好久沒這麽劇烈運動過，再加上身體剛好，夏初是真的喘，躺在床上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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